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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riter's picture尤利西斯

佛莱芒的中世纪民间寓言:苍鹭之誓

Updated: Mar 18





英法百年战争的英国军事将领,第一代什鲁斯伯里伯爵约翰·塔尔博特在1453年7月17日卡斯蒂永战役中阵亡,宣告英法百年战争结束。


夏日消逝的九月,当快乐的鸟儿不再歌唱,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落下叶子时, 葡萄树即干枯了,果子也成熟了。我秉笔直书,一三三八这一年,爱德华坐在他的伦敦大理石宫殿里,身边簇拥着公侯和朝臣,还有少女和贵妇,以及他的友人。他端坐在桌前,一脸纯真,低头思索着爱情。他是待己如忠实邻居的善良法王之老表,并无发起战斗的怨念。但是,我确信,当时势发生变化时,就会出现邪恶的话语,事情终究要发生。有一个血统高贵的伯爵,据朝臣们说,他是阿图瓦的罗贝尔,由他挑起了战争。在这场争斗中,许多杰出的骑士被击倒,女人们不幸成为寡妇,孩子失去至亲成为孤儿,出色的水手英年早逝,善良的人们惨遭屠戮,可怜的妇人遭到奸污,许多教堂被焚毁,除非让那耶稣皆作了断。


列位诸君,在我对你们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温暖的季节已过,空气变得清凉。自然中的快乐消失了,林中的树叶枯萎,草地的花朵凋零。爱德华国王陛下在伦敦,贵族们也和他一起,还有他的许多友人。阿图瓦的罗贝尔伯爵,一个很高贵的人,也在那里。

罗贝尔被腓力国王逐出高贵的法兰西。他四处流亡,众叛亲离,仅有英吉利国王待他甚好。他们共同御敌,情同手足,分享他们鸢尾花的血统。那天,罗贝尔伯爵在伦敦,他想去狩猎,因为他想到了光荣法兰西那片温柔的土地,他被那里驱逐。他沿着河边打猎,直到抓到一只苍鹭。一抓到它,他的脸就红了,他说要把它献给爱德华·路易,让他的同胞们起誓,他和随从们回到了伦敦。他进入厨房,把苍鹭放在那里,做了肉馅,烤成美食,放在两个银盘子中间。罗贝尔伯爵带着三名琴师进行音乐演奏,又召来两名侯爵之女,将苍鹭捧进拱形大厅。两名少女唱着歌,仿佛十分惬意。罗贝尔高声叫道:“快让路!快让路!你们这些可悲的失败人儿,快让路!让那些好人们通过 ! 这是给英勇的人,给那些美丽多情女士们的美味佳肴。诸位,我有一只苍鹭,是我狩猎捕到的,我想没有懦夫会享用它,只有那些充满爱的英勇之人。我相信我抓到的是所有鸟类中最胆小的鸟,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苍鹭的本性就是这样,当它看到自己的影子时,它会感到害怕。它高声大叫,仿佛就要死亡。这个国家的人民应该对它起誓,既然它是懦弱的,我打算把苍鹭献给活着或曾经活着的最懦弱之人:那就是爱德华·路易,他被剥夺了法兰西贵族的土地继承权,而他是合法的继承人;但他的内心却让他退却了,由于他的懦弱,他将碌碌无为地结束一生。所以他应该对苍鹭起誓,说出他的感受”。当爱德华国王陛下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脸涨得通红。他的心因愤怒和怨念而跳动,他说:“既然'懦夫'之名送给了我,我就应该为自己辩护,所以我要说出我的想法;如果我活得够久,我将看到我的誓言实现,或者我将为完成它而付之一生。我向上天和滋养他的可敬母亲发誓承诺,在今年结束之前,我将藐视圣丹尼斯的国王,我将渡过大海,我的臣民与我同在,我将通过坎布雷西斯,途经海诺,在维尔曼多瓦,我将畅通无阻地驻扎。我将在这个国家燃起熊熊大火,在那里等待我的死敌,佩戴百合花的瓦卢瓦腓力;我将等待,直到整整一个月过去。如果他和他的臣民攻击我,我将与他战斗,他可以确信即使我只有一个人对他的十个人。他相信他能从我这里夺走我的土地吗?如果我曾经向他致敬,这让现在的我感到困惑,我当时还很年轻:这不值得两穗玉米。我以国王的身份,以圣乔治和圣丹尼斯的名义起誓,自从赫克忒尔、阿喀琉斯、帕里斯亦或亚历山大征服了广袤疆土之后,无论青年还是贵族都没有在法国索取过这样的贡品,如果他不与他的臣民一起进攻我,我打算在四十六岁之前这样做。我以我的誓言承诺这一切”。罗贝尔听了这话,开心得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因为今天我抓到了这只苍鹭,我想,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我应该感到高兴,靠着上天,因为我被错误地与君王分隔,我被驱逐出法兰西这片高贵的土地,与我所有的好朋友悲痛地分离。他是我的姐夫,却把我的妻儿都抓去囚禁。以我对儿女的信心,在我死之前,如果耶稣基督高兴的话,我将进驻法兰西,因为我在那里有朋友,我是我的主人圣路易的后裔,在那里我将看到腓力向强大的法兰西之王宣读‘ 蒙乔伊圣丹尼斯!’ (法兰西王国口号和座右铭)当他被确立为法国的摄政时,我是他的枢密院一员。我忠心耿耿为他出谋划策,却因此得到了糟糕的回报。我将去法兰西,我并不害怕,我会在离开那里之前进行战斗。无论如何,我已经做出了承诺。如果我有足够的生命,我的誓言就会实现。”


阿图瓦的罗贝尔起完誓后,就拿着银盘和苍鹭献给国王。游吟诗人在琴弦声中轻快地弹奏,两位少女甜蜜地唱道:“我要到森林里去,就像爱所指引的那样”。 然后,可以看到在游戏和喜悦中获得巨大的快乐。但后来变成了悲剧,除非上帝怜悯地介入,否则将一直如此。

阿图瓦的罗贝尔并没有停下来,他迅速地跃过桌子。首先走到索尔兹伯里伯爵身边,这位伯爵和他的情妇坐在一起,她楚楚动人,面容姣好,是德比伯爵的女儿。罗贝尔毕恭毕敬地对伯爵说:“您好先生,如此强大的您,奉世界所属耶稣基督之名,我谦恭地请求您毫不迟疑地起誓支持我们的苍鹭。” 索尔兹伯里伯爵回答说:”我怎么会为了完美起誓而把自己置于巨大的风险之中呢?因为我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效劳,而且爱指引着我。如果圣母玛利亚在这里,而她的神性被带走了,我无法区分这两者。我曾向她求爱,但她拒绝了。希望使我相信她,如果我活得够久,她还会怜悯我。我虔诚地请求夫人借给我她的一根手指头,并把它放在我的右眼上,以我的信仰。" 夫人说:"对于一个想支配她爱人身体所有力量的女士来说,这将是不光彩的,不能用一根手指触摸他!我将借给他两根手指,我同意这样做。”她将两根手指放在他紧紧地闭着的右眼上。

他轻声地问她:“我的夫人,完全闭住了吗?'' ”是的,确实如此。”然后他的嘴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我向全能的上帝和他可敬的母亲起誓并承诺,我的眼睛将永远不受伤害。因为风暴或风,因为邪恶、痛苦或灾难,但我将在法国,那里有善良的人们。我将四处放火,并以强大的力量来对抗腓力的军队,他非常强大。如果我没有在战斗中被俘,那么我将心甘情愿地帮助爱德华完成他的目标,现在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做。” 然后美丽的夫人放开了她的手指。罗贝尔听到这个誓言后,欣喜万分。



索尔兹伯里伯爵立下誓言后,在整个战争期间,这只眼睛都将一直闭着。阿图瓦的罗贝尔伯爵并没有迟疑。他对德比伯爵的女儿,那位女士说:"年轻的女士,以耶稣基督之名对苍鹭起誓,保证这个国家的权利。”

”先生,“ 女士说,”如您所愿,我向上天起誓和保证,在这位臣子完全实现他为爱我而承担的誓言之前,我绝不会嫁给任何活着的王子公侯。如果他能渡过一劫,当他回来时,我就会愿意把自己永远交给他。“ 伯爵听了这话,心花怒放,罗贝尔心里更高兴,更有胆量了。



这位善良的女士起誓她打算为她的朋友服务,因为她高兴这样做。阿图瓦的罗贝尔没有犹豫。他接过银盘,因为他急切地想说一些话,使法国受到打击,因为他已经失去了那片高贵的土地,他为之奋斗的富饶国家。他对曼尼的沃尔特说:'先生,如果您愿意,请对我们的苍鹭表示您的敬意。”

“我的苍鹭。”沃尔特回答说:”无需讳言,我不能发一个可以实现的誓言。但既然我在这里看到了可敬的人,我就应该努力维护我的荣誉。所以我对创造天堂和露水的上帝圣母起誓和承诺,对一个由塔楼保护、水沼环绕的城市,以我此时此地的誓言,我将在某个清晨把它点燃,我将摧毁那座城市,杀死那里的人,让他们瞠目结舌;我将毫发无伤地离开那里。我的军队也是如此,他们将与我并肩战斗。愿上帝赐给我力量来完成我的意愿“。罗贝尔听了,非常高兴,他说:“这是一件很有胆量的事,如果了,许多好人都会在事成之前死去。”



曼尼的沃尔特宣读完他的誓言后,阿图瓦的罗贝尔再次拿起已经提到的两个银盘,将它们举起。游吟诗人拨动着琴弦,两位少女高声唱道:"我们被忠实的爱情引领,它使我们陶醉!”

罗贝尔请出德比伯爵,让他以上帝和三位一体的名义,向苍鹭宣誓他的意愿和他的快乐。

伯爵非常谦卑地回答说:“罗贝尔,我会照你的意思去做,我起誓并保证,而且一定会做到。如果英王把我们带到法兰西的土地上,这一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么对抗一个强大的、令人恐惧的伯爵(即佛兰德的路易,因为他在当地的人民中被称为骁勇善战的瓦卢瓦的腓力,他自封法国国王,但这违背了善良的君主爱德华的意愿,他是最骄傲的......),愿圣托马斯帮助我,我在心里发誓要寻找伯爵,直到我找到他。如果他敢,我就向他挑战比武;如果他不以强大的力量迎战我,凭着我对英勇的爱德华的信任,我将在他身边放一把火,让他自己看到它。现在无论如何,我已经起过誓了”。

罗贝尔听到这话,非常高兴,他说:“我欢迎这样的战争。这样我的孩子们将从监狱里被释放出来,而我也将有能力去打击那些伤害我的人。”



阿图瓦的罗贝尔继续拿着两个银盘,将它们举起。他来到萨福克伯爵面前,对他说:“ 您好先生,请您对我们的苍鹭起誓,上帝会帮助您。” 伯爵回答说:”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起誓并保证,我也会这么做,如果英王把我们带到那里,进入法国的土地,那里有许多骑士,我会坚持不懈地寻找王子,他身上有许多善良的东西(波西米亚国王),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来。但如果我遇到他,以上帝的名义,他不会不和我交战,这是我的愿望,用长矛或剑,使他感觉到这一点,让他落马受死。我将得到他的马,现在,无论如何事情都会这样发展。”

博蒙特的约翰听到这句话时,怒火中烧,可以肯定的是,这让他愤懑不已。他说:'你发了一个无耻的誓言,因为我是被征服君主的姻亲,并将再次征服他,尽管他恨我,但我爱他,而他在那边。在他需要的时候,我不会让他失望;因为靠着创造世界的主,在星星升起时由圣母所生的主,我将为他提供帮助。波希米亚的国王将把你关在监狱里: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不会有别的结果!'



萨福克伯爵说:"请息怒! 爱和勇气以及我们挑战法国土地的巨大愿望使我们寻求并接受这一伟大任务。这些恋人应该把他们的努力用在爱情上,用真爱去爱的人应该进步;一个人应该在言行上出类拔萃。每个人都会很好地完成任务,但从那里回来就更难了。" 阿图瓦的罗贝尔伯爵不想拖延。他让游吟诗人在演奏中付出更大的努力,并让少女们跳舞来吸引猎物。他拿回了两个盘子和那只苍鹭,开始与瓦尔肯贝格的约翰交谈。



阿图瓦的罗贝尔伯爵开始对瓦尔肯贝格的约翰说:”而您,先生,在战争中如此令人畏惧,请对着苍鹭起誓,您有权冒险。” 他回答说:“我不应该参与誓言或承诺,因为我没有什么可给的,因为我是个穷人,不想被卷入。但是,为了爱,为了维护我的荣誉,我起誓和承诺,并保证,如果英王渡海,通过坎布雷西河进入法国,我将在他面前去放火烧掉这块土地;我不会放过教堂或祭坛,也不会放过我可能找到的任何孕妇,或者任何亲朋,不管他多么爱我,只要他挡住了爱德华国王的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愿意受苦。现在无论如何,我都要进行这次冒险。” 他们都和对方说:“ 这样的人应该得到爱,因为他想增长主人的荣耀!”



阿图瓦的罗贝尔伯爵再次拿起结实而沉重的银盘,两位少女唱着歌走了过去:"我们被忠实的爱情引领,它使我们陶醉!”罗贝尔对一位英勇的骑士说:"博蒙特的约翰,您是一位君主征服者,是善良而强大的海诺伯爵的叔叔。先生,请您对着苍鹭起誓。”

博蒙特的约翰说:“先生,如你所愿,但我对这么多的话语感到惊讶,没有完成的吹嘘毫无意义。当我们在酒馆里,喝着烈性酒,被那些穿着紧身衣、胸部坚挺、眼睛带着笑意的女士们注视着,自然会让我们渴望战斗,只是后来想要得到怜悯。但当我们在战场上骑着快马,脖子上挂着盾牌,放下长枪,可怕的寒冷让我们心惊胆战,所有的肢体都完全失灵,而我们的敌人正在向我们逼近,那么我们宁愿藏在一个很深的地窖里,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我不会为这种吹嘘付出任何代价! 我这样说并不是为了逃避起誓,因为我以圣阿芒特的真身起誓和承诺,如果英王想进入海诺,经过布拉邦特,在进入法国的路上经过坎布雷西斯,我将担任他军队的元帅,带领伟大的国王在法国开战。因为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原因而辜负他,在他的每一次需要中,我都会站在最前面,即使我失去了我的土地和我的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如果法王要召我回法国,我知道我是被放逐的,我将光荣地离开爱德华,无论何人,都不能指责我行为不端,或以任何叛国行为伤害我。如果他不召见我,那么我以上帝的名义保证,我将永远帮助善良的爱德华国王,并在这场战争中带领他的军队。” 爱德华听后,对他表示感谢。



终章

阿图瓦的罗贝尔伯爵跪在王后面前,请她在苍鹭面前起誓。王后说:”你不应该问我。一个女人有了丈夫就不能起誓,因为如果她起誓,她的丈夫就有权力撤销她所发的誓言。如果有人认为我将起誓,那是受诅咒的。谁认为我会在亲爱的主人命令之前起誓呢?” 爱德华国王说:"你想起什么誓就起什么誓吧 ! 无论你起什么誓,我都会完成,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将竭尽全力,上帝会帮助你的。”

王后说:"我知道自己怀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的身体已经感觉到了。就在不久前,我的身体里动了一下。我向创造我的上帝起誓和保证,他是由童贞女(她的身体保持完整)所生。我的果实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身体,直到你把我带到那片土地上,完成所起的誓言。如果在那之前行将出世,我会用一把锋利的钢刀杀死自己。这样,我的灵魂就会消失,果实也会消亡。” 爱德华听了这话,非常心痛,他说:“当然,不会再有誓言了。” 苍鹭被切开,王后吃了一些。做完这一切,国王打点行装,给他的船备了货,王后上了船。国王带着许多杰出的骑士,他一直到了安特卫普才停下来。他们到了那里,王后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安特卫普的莱昂内尔是这个孩子接受洗礼时的名字。就这样,这位善良的女士完成了她的誓言。在其他誓言完成前,许多好人会死去,许多骑士宣称自己很不幸,许多贵妇认为自己很可怜。就这样,英国王室踏上了渡海出征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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