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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riter's picture尤利西斯

猫科哲学:猫咪能教会人类什么


父母有时会说,没有什么比养育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更能让你了解男女之间的自然差异。我没有孩子,所以我无法真正判断,但我知道,人们可以对猫和狗提出类似的要求。作为猫狗共有的主人,我明显发现,他与她的天性非常不同。我的狗精力充沛、顺从、热情;我的猫则懒惰、独立、冷漠。当我叫我的狗名字时,他会跑到我身边;当我叫我的猫名字时,她会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一动不动。我的狗很乐意和我一样:如果我困了就陪我睡觉,如果我需要新鲜空气就陪我到外面走走。如果我的猫对我做什么,那是她的条件。如果她不想和我抱在一起,她就不抱;如果她想吃东西,她就会对着我喵喵叫,直到我喂她为止。(原文分别用he和she代表作者的狗和猫,两者共同的代词为they)

现在你可能会疑惑了,在这样一本严肃的政治刊物上,有什么地方可以讨论猫和狗吗?是的:一位严肃的思想家出了一本书,认为我们可以通过分析猫的本性来了解很多关于人性的东西(好吧,这里没有那么多关于狗的内容,但我需要提到他们,以免被指责为偏爱宠物)。

在《猫科哲学》中,约翰·格雷在观察猫咪如何生活的过程中,试图总结出关于我们应该如何生活的经验。作为一名受过训练的哲学家,格雷广泛地撰写有关政治的文章;他已经出版了关于自由主义政治哲学、现代条件和无神论的书籍。他现在将注意力转向我们的猫科动物,以及它们可能教给我们的东西。

《猫科哲学》不是一本哲学论文,也不是对猫科动物行为的科学文献的阐述。相反,它是一篇短文,对猫咪的天性提出了一些俏皮的(但却很有见地和挑衅性的)假设,最终目的是提供关于人类的智慧。

当我第一次听说这本书的时候,我以为它充满了关于,嗯,猫的可爱故事。这本来对我来说是没有问题的。然而,我很快就发现,格雷对猫的爱相当奇特,当然也与我自己的爱不同。当然,他认识到它们的可爱之处,但他几乎是出于对人类的蔑视才喜欢猫的。至少他认为猫在某些重要方面比我们优越。每当他把猫的天性和人类的天性进行比较时,他都会发现后者的不足。

想想格雷对猫的爱和人类的爱的比较。他认为,即使猫爱人类,它们仍然独立于我们。只要我们为它们提供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它们就会保持自然的满足状态。它们可以依附于我们,但它们不需要我们。相反,格雷认为,人类的爱具有各种病态的特征。


在人类中,爱和恨往往是混合的。我们可能深深地爱着别人,同时也会怨恨别人。我们对其他人类的爱可能会变成对我们的仇恨,被觉得是一种负担,是对我们自由的束缚,而他们对我们的爱又会显得虚假和不可信。如果,我们不顾这些怀疑,继续爱他们,我们可能会讨厌自己。


猫也是优越的,格雷的理由是,因为它们缺乏思考的能力,而在他看来,思考是一种诅咒。思想让人产生自我意识,而自我意识又让我们知道自己即将死去。他写道:"我们对自己在时间中流逝的形象,""是伴随着我们将很快逝去的意识而来的。我们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逃避自己的影子。" 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正是为了传授这一教训:"在伊甸园里,原始的人类对穿着无知。当他们开始自我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赤裸裸的。想到自己是蛇的礼物,是无法归还的。"

那么,对于格雷来说,思想是存在焦虑的源头,它只起到扰乱我们灵魂的作用。同时,猫不思考;因此,它们不像我们那样被永久的不安所困扰。

现在有人可能会反对说,猫并不特别,因为没有任何动物能够进行抽象思维,当然也没有达到人类实践的水平。但格雷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回答是,即使猫真的具有人类程度的抽象推理能力,它们也会 "保留它们居住在这个世界上的轻松"。大概他是从它们目前的行为方式中推断出的,尽管他没有解释猫在这方面与其他非人类动物会有什么不同。无论如何,他认为,人类从事哲学是为了回答那些折磨我们的问题,而猫科动物哲学家,如果他们存在的话,会把他们的手艺仅仅作为一种娱乐方式来练习。

所以猫和人类对生活的自然性情根本不同。"人类的幸福是一种人为的状态,"格雷写道。"对于猫来说,这是它们的自然状态。" 人类的幸福需要与我们的本性作斗争,因为我们的本性就是痛苦的。因此,对我们来说,幸福需要转移注意力。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求权力、财富或爱情,希望能逃避自我意识带来的不可避免的不安。而猫则是通过简单的存在来获得幸福。

人们很想针对格雷的控诉,为人类说几句好话。他指出人类的爱常常是不健康的,人类的思想常常产生痛苦,这当然是对的。但他所描绘的整体画面是相当片面的。如果说爱情可以导致巨大的痛苦,那么它也可以导致巨大的幸福。另一位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在其自传的序言中写道:


寻求爱情,首先是因为它能带来狂喜,狂喜如此之大,以至于我常常会为了这几个小时的快乐而牺牲掉所有的余生。其次,我曾寻求它,因为它能缓解孤独,那种可怕的孤独,在这种孤独中,一个人颤抖的意识望着世界的边缘,望着冰冷的难以理解的无生命的深渊。我终于找到了它,因为在爱的结合中,我以神秘的缩影看到了圣人和诗人所想象的天堂的预设景象。


人类的思想,也有它的祝福。例如,理性可以帮助我们欣赏美好的事物。当我们想到创造一幅伟大的绘画,或伟大的文学作品,或伟大的大教堂或宫殿的努力和智慧时,我们感到敬畏和喜悦,是缺乏理性的生物所不能得到的。公平地说,格雷可能会反驳说,部分由理性促成的审美幸福并不足以,完全不够来弥补理性也产生的所有焦虑和困惑)。

撇开格雷对人性的黯淡评估,即使你不同意,也是可以辩护的,让我们考虑一下他对我们应该如何生活的建议。猫到底能教给我们什么?在书的最后,格雷提供了十条 "猫咪如何过好生活的提示",也就是说,如果猫咪能说话的话,它就会给我们提示。其中有一些对我来说很亲切,比如,"为了睡觉的快乐而睡觉","忘记追求幸福,你可能会找到它"。这听起来很有道理。

格雷的其他几条猫科动物提示则比较有争议。他劝我们不要费心 "劝说人类讲道理",因为我们并不讲道理,假装自己讲道理是愚蠢的。他告诉我们要 "小心任何提出要让你快乐的人"。这样的人是不可信的,因为他们 "提出让你快乐,是为了让他们自己不那么不快乐"。对格雷来说,那些声称为他人而活的人,只是想减轻自己的痛苦。我把这些提示留给读者思考。

这本书最薄弱的部分出现在一个有点奇怪的论点中,似乎与文本的其他部分并不相符。除了他对猫和人类的观察,以及从中吸取的教训外,格雷认为 "任何生物的美好生活都取决于它需要什么来满足它的本性。好的生活是相对于这种本性而言的"。在另一段话中,他写道:"好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生活,而是你得到满足的生活",而你觉得什么是满足,将由你个人的本性决定。但有一个明显的问题。格雷在书中花了很多时间来批判人性的矛盾,那么他怎么能鼓励我们通过尝试实现这种本性来找到满足感呢?奇怪的是,格雷预料到了这种反对意见,但并没有提出解决方案。他写道:"人性产生了许多不同的、有时是对立的生命形式"。那么,"当人性如此矛盾的时候,任何人怎么能认识自己的本性呢?" 嗯,确实是怎么知道的?他没有告诉我们。

《猫科哲学》值得一读,如果你喜欢猫或者哲学,尤其是两者都喜欢的话。作者有点厌世,但他的厌世是文本的核心,也解释了文本的一些吸引力。这本简明扼要的书包含了对人类状况的深刻见解,没错,还有一些关于猫咪的可爱故事。还能要求什么呢?


作者克里斯蒂安·亚历航德罗·冈萨雷斯是乔治城大学政治理论专业的博士生,也是《国家评论》的前编辑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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