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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颠覆旧秩序


在一年的时间里,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成为几十年来最有权力的沙特统治者,是幸运之子。他的崛起标志着王室传统的瓦解,也标志着这个已经受到危机威胁的地区的不确定性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自1932年建国以来,沙特王国一直由一个观点保守、政治谨慎的君主制领导,并避免在海外进行军事冒险。

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2015年萨勒曼国王登基时,任命他未受考验的儿子穆罕默德担任国防部长和副王储的职务。然后,今年6月,国王打乱了继承线,将他安排在下一个王位继承人的位置上。从那时起,儿子似乎掌管着一切,无论他是什么头衔,而这一切都在他33岁之前。

经济,穆罕默德·本·萨勒曼宣布了一项计划,通过出售国家石油巨头阿美公司的股份来筹集数十亿美元,作为更广泛的经济多元化努力的一部分。

外交事务,王储负责防务后不久,沙特阿拉伯在邻国也门发动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干预。6月,王国对其波斯湾的竞争对手卡塔尔实施封锁。

社会,9月,王储推翻了禁止女性开车的规定,结束了父权制的尴尬象征,现在鼓励音乐会等公共娱乐活动。12月,政府取消了几十年来对电影院的禁令。

在这个45%的人口年龄在25岁或以下的国家,王储更愿意直接向沙特公众发出呼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改革者,即使他集中权力,压制政治上的异议。现在社交媒体上沙特人当中流传的一幅插图显示,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站在一张办公桌前,与王国已故创始人阿卜杜勒-阿齐兹·本·阿勒沙特对话,他从未见过这位祖父。对于王储的支持者来说,这个画面暗示着祝福:一个近乎救世主的人物主持着一个新的建国时刻。

从迄今为止的行动来看,穆罕默德·本·萨勒曼设想了一个经济上可行、社会上不那么令人窒息,但也不容忍政治挑战的沙特阿拉伯。"这是一场镇压,是改革,是游戏规则的改变者,是所有这些因素的结合"。在美国自我流亡的沙特著名专栏作家贾迈勒·卡舒吉说。(2018年10月2日,卡舒吉前往沙特驻伊斯坦布尔领事馆办理离婚证明时遭不明人员杀害分尸,之后有调查怀疑为萨勒曼幕后指使,卡舒吉遇害案成为一起重大国际事件。)

王储最大的权力游戏是在11月的周末,他拘捕了数百名沙特精英,对涉嫌腐败的人发起了镇压。(此举还导致仅仅带领沙特足球队打了三场友谊赛的前阿根廷国家队主帅鲍萨下课,因担任足协主席的沙特王子遭到拘捕。)他后来对《纽约时报》说,每年大约有10%的政府开支被揩油。但经验丰富的观察家们明白,这些拘留是一种权力掠夺。"他已经卷起了他的权力替代品,"前美国驻沙特阿拉伯大使查斯·弗里曼说。王储的个人激进行为也破坏了他关于清理腐败的说法。12月,《华尔街日报》披露,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是以创纪录的4.503亿美元竞拍一幅500年前的达芬奇画像的幕后买家,一名沙特官员否认了这一报道。

这位王储试图巩固国内的权力,已经延伸到了与邻国,尤其是与沙特阿拉伯的宿敌伊朗挑起争端。近40年来,两国在整个地区范围内进行权力争夺,主要通过代理人进行战斗。最近,沙特的日子并不好过。与伊朗结盟的巴沙尔·阿萨德在沙特支持的叙利亚叛军面前取得全胜,由伊朗支持的真主党主导的黎巴嫩在11月沙特试图迫使其总理辞职时进行了抵抗。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装盘踞也门,自2015年沙特发动空袭行动并跟进封锁以来,已有超过1万名平民和战士在也门丧生,扼杀了对该国的援助。

与此同时,沙特对卡塔尔的制裁成功地引起了人们对这个富有的酋长国的同情,这个酋长国曾因与伊朗和伊斯兰组织进行外交往来而冒犯了沙特。8月,美国派出曾任中央司令部司令的退役海军陆战队将军安东尼·津尼前往利雅得提出调停,他一无所获。"他看起来非常自信,非常坚定",津尼告诉《时代周刊》,这位王储。"他觉得卡塔尔或许还没有吃够苦头。"

明年对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来说可能是关键性的一年,因为预计他将为出售阿美公司5%股权的计划确定一个日期。在对精英阶层的打压吓坏了潜在的外国资本之后,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的成功。投资者也可能对持续的言论自由限制感到担忧。9月,当局逮捕了高调的逊尼派神职人员,包括一些曾呼吁民主改革的人。不过,随着6月妇女上路,他将有机会证明自己对改革的承诺,此举让他以前的一些批评者感到鼓舞。"他对真正改变国家是真诚的,"争取女性驾驶权运动的主要活动家马纳尔·谢里夫说。

但2018年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在他从年迈的父亲手中接过缰绳后,穆罕默德·本·萨勒曼可能会统治这个王国一代人,王室的高级官员表示,目前没有计划让这位患病的国王退位,这在沙特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一步。此外,他可能更愿意在一段时间内与父亲并肩作战,在继续彻底改造王国的过程中,国王将提供一定程度的政治掩护,幸运之子才刚刚开始。


《时代周刊》:贾里德·马尔辛,2017年12月25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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