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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riter's picture尤利西斯

J·埃德加·胡佛的秘密生活


半个世纪以来,这位联邦调查局局长一直在向同性恋、黑人和共产主义者开战。现在,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一部有争议的电影将揭示一些关于他的爆炸性秘闻。在这里,他的传记作者安东尼·萨默斯将倾其所知。

埃德加·胡佛是一个现象。他是联邦调查局的第一任局长,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被任命到1972年去世,他在位48年,名声大噪,权倾朝野。对于他去世时的公众消费,理查德·尼克松总统对他的赞扬是:"巨人之一,一个国家的勇气象征,爱国主义 和花岗岩般的诚实和诚信。" 他下令国旗下半旗,胡佛的遗体被安放在国会大厦。

私下里,听说他已经死了,尼克松只是回应: "上帝啊!那个老混蛋!" 几个月前,在与主要顾问的密谈中,他曾提出劝年迈的胡佛辞职。"我们手上有些人,希望把他拉下神殿,包括我。"

尼克松,很快就名誉扫地,被迫辞职,当然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典范。在他之前的大多数总统,虽然有理由害怕胡佛,或者被他的联邦调查局所困扰。哈里·杜鲁门在他的总统任期内写道: "我们不想要盖世太保或秘密警察,联邦调查局正趋于这个方向。他们正在涉足性丑闻和普通的勒索......埃德加·胡佛愿意献出他的右眼来接管,所有的国会议员和参议员都害怕他。"

与此同时,胡佛本人也有一个私人秘密,在他那个时代,这个秘密如果被揭露,可能会毁了他。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今年在电影开机前提到了这个问题,他向 J·埃德加·胡佛基金会保证,《J·埃德加》不会 "描绘胡佛和他的长期男伴克莱德·托尔森之间公开的同性恋关系"。

伊斯特伍德拉长了真相。虽然电影中饰演他们的两位演员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埃米·汉默之间只有一个热吻,但与托尔森的关系是一个核心主题。在现实生活中,华盛顿只知道两人每天在一起吃饭,一起度假,除了一起搬进去住,其他的事情都做得很好,绯闻八卦很快出现。20世纪30年代,有杂志文章提到胡佛小步奔走的步态,有外交官评论他扑鼻的香水时,胡佛进行了反击。他收集了违规记者的贬损信息,并矢口否认,他没有使用香水。关于胡佛—托尔森关系的真实资料,是在两人都死了很久之后,在我的书的研究过程中才浮出水面的。

一个令人惊讶的发现是路易莎·斯图亚特的描述,她曾经是一位著名的模特,之所以追踪到她,是因为她出现在一张与胡佛和托尔森20世纪30年代末的一个除夕夜斯托克俱乐部,当时纽约最值得一看的地方,拍摄的一张滑稽照片中。照片中,胡佛举着双手,斯图尔特手持玩具猎枪 "威胁 "他。当晚,在一辆豪华轿车的黑暗中,当他们离开俱乐部时,她还记得。"我注意到他们一路手牵着手" "就坐在那里聊天,互相牵手" "我当时很年轻,那是不同的时代 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两个男人手牵手。"

约瑟夫·西蒙是前华盛顿州的一名警督,他回忆说,一名出租车司机报告说,两人在一次打车过程中 "亲吻和捏屁股"。美国第一个同性恋权利组织的创始人哈里·海伊记得,在加利福尼亚度假时,"同一个活动圈子里,他们没有不是同性恋的人......他们是作为恋人在一起的"。

伊斯特伍德的电影中有一个怪异的场景,描述胡佛在母亲去世后,穿上了母亲的一件衣服。这是对我首次报道秘闻的一个点睛之笔,他偶尔会变装。我从三个来源获得了信息,两个人说一张 "很容易辨认 "的胡佛穿着晚礼服的照片于1948年在同性恋社区流传,还有一位百万富翁的前妻对她声称在50年代末目睹的秘密性派对的描述。这位女士说,胡佛曾 "穿得像个老吹鼓手,就像你在老照片上看到的那样"。

1993年身为总统的比尔·克林顿正在酝酿任命谁为联邦调查局局长,他认为这些变装报道很搞笑。"这将是很难的,"他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发表讲话时笑着说,"要填满 J·埃德加·胡佛的鞋子。" 然而,我发表了这样的指控,直到今天,还引来了胡佛老忠臣的怒吼。

其他关于局长涉嫌性活动的说法,如果属实,一旦公开,肯定会毁了他。一位名叫吉米·科克伦的前局级检查员和值得信赖的助手多年后说,当时年轻的胡佛曾经要求他处理一个严重的 "问题"。他曾在一次去新奥尔良的旅行中因涉及一名年轻男子的性指控而被捕。科克伦在该州有强大的人脉,他说他介入是为了掩盖此事。

还有一种说法是,直到1969年,胡佛70多岁的时候,他在加州例行度假期间,与十几岁的男孩子约会。一个佐证的因素来自唐·史密斯,他是洛杉矶警察副队的一名警官,他向我讲述了他在一次恋童癖调查中与青少年的访谈。"孩子们,"史密斯说,"提起了几个著名的名字,包括胡佛和他身边的人的名字"。

对我来说,关于胡佛性行为的最重要、最可信的信息来自于发现胡佛有一段时间咨询了华盛顿精神病学家马歇尔·德·G·拉芬,他后来成为华盛顿精神病学会的主席。德·拉芬的遗孀蒙廷回忆说,她从丈夫那里得知,他的杰出病人 "肯定受到同性恋的困扰"。然而,经过几次治疗后,"胡佛变得非常偏执,担心有人发现他是同性恋,于是害怕了"。仿佛是为了补偿,胡佛对其他同性恋者进行了抨击,并试图揭发他们。多年来,他让他的特工潜入并监视同性恋权利组织,同时他公开对 "政府服务中的性变态 "发声。

我经过五年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虽然胡佛可能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压抑自己的私欲冲动,同时树立自己作为性纯洁的最高境界的形象,但他有时确实会失态,每次都有可能酿成大祸。在研究了我收集的资料后,两位著名的精神病学和心理学专家说,他们认为胡佛的性折磨与他作为美国最高执法者使用和滥用权力有很大关系。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心理学教授约翰·钱博士认为,胡佛 "需要不断地摧毁别人,以维持自己。他通过让别人付出代价,设法与自己的冲突共存。" 宾夕法尼亚大学精神病学名誉教授哈罗德·利夫博士认为,胡佛患有 "一种人格障碍,一种混合了强迫症特征的自恋症......偏执的因素,不适当的猜疑和一些虐待狂。自恋和偏执的结合产生了所谓的独裁人格。胡佛会是一个完美的高级纳粹。"

胡佛的八十年人生,自成一派。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的思想就在关乎他那个时代的主导问题。在学校的辩论会上,他反对妇女获得投票权,反对废除死刑。他永远无法忍受在任何事情上屈居第二。当他的父亲开始患有精神疾病时,一位侄女告诉我,胡佛 "无法容忍这个事实。他从来不能容忍任何不完美的事情。" 另一位亲戚说 "我有时会想,他真的有一个恐惧, 成为太个人参与的人。" 联邦调查局的亲信威廉·沙利文认为,他的老板 "是个孤芳自赏的人"。

胡佛加入调查局,当时只是调查局(20世纪30年代才加上 "联邦 "二字,正值美国第一次共产主义大恐慌,他亲自挑选了一个叫乔治·鲁奇的人作为助手。鲁奇是给自己的儿子取名 J·埃德加的两个重要助手之一,他对左翼分子甚至应该 "允许他们随心所欲地说话和写作 "表示惊讶。胡佛和鲁奇赞成仅仅因为是激进组织的成员就驱逐出境,并利用局里的人监视代表那些在1920年臭名昭著的红色突袭中被捕的律师。其中一个被他监视了半个世纪、被他视为 "美国最危险的人 "的人,就是未来的最高法院大法官费利克斯·法兰克福特。

胡佛从来没有加入过政党,并声称自己 "不讲政治"。事实上,他私下里承认,他是共和党坚定的、终生的支持者。他暗中渴望成为总统,并考虑与富兰克林·D·罗斯福竞选,他认为罗斯福有左翼之嫌。胡佛公开表示支持参议员乔·麦卡锡,不久前麦卡锡声称杜鲁门的国务院窝藏了200名共产党员。他的特工把档案材料塞给参议员,供他在臭名昭著的调查中使用,同时公开否认这样做。

胡佛享有的有利宣传是部分应得的。他清理了一个臭名昭著的腐败和低效的局,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特工团,成为诚信的代名词。一位老兵将理想的新兵定义为一个必须代表 "伟大的中产阶级 "的人,他 "永远吃得好,穿得好,但永远不会得到那光滑的帕卡德或奢华的房子。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属于局里"。

胡佛在一个混乱的时代带来了现代性和协调性。他建立了第一个联邦指纹库,他的身份识别部门最终提供了1.59亿人的即时指纹。他的犯罪实验室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实验室。他创建了联邦调查局国家学院,是未来执法精英的西点军校。

虽然所有这些都是积极的,但胡佛的第8分部,委婉地称为犯罪记录和通信部,有一个优先任务。犯罪记录部进行宣传,不仅塑造了FBI作为一个为正义和公正发声的组织的形象,还塑造了局长本人作为正义的捍卫者与 "道德沦丧 "和 "无政府主义分子 "作斗争的形象。胡佛利用该部门宣扬这样的理念:政治左派要为从改变性标准到违法犯罪等各种被认为是邪恶的行为负责。

犯罪记录把胡佛描绘成了严重犯罪的无畏的祸害。在电影《J·埃德加》中,有很长的片断专门讲述了他在追查杀害飞行员查尔斯·林德伯格幼子的凶手中的所谓作用。在现实生活中,虽然胡佛摆出了领导调查的夏洛克姿态,但事实上,由于另一个联邦机构所做的工作,这个案子已经破了。类似的虚假自我宣传,在打击30年代的强盗时,邦尼和克莱德、机枪凯利、约翰·迪林杰和阿尔文·卡皮斯都有体现。当歹徒被杀或被抓时,胡佛霸占了风头,而当风头反而落在他的一个保护者身上时,胡佛就会嫉妒和报复。

在伊斯特伍德电影的后期,他的同伴克莱德·托尔森浏览了胡佛刚刚完成的一本关于他的生活和事业的回忆录。然后,他责备说,该帐户是一堆谎言。虽然没有真实的回忆录,但这句话很有见地。事实与捏造和歪曲,真相与彻底的谎言或自欺欺人,这些问题主导了胡佛的故事。

胡佛在种族问题上的公开立场,他是一个南方家长式的白人本土主义者。不太公开的是,他有种族偏见。他对美国黑人的悲惨遭遇不屑一顾, 宁愿声称他们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我不会派FBI进去,"司法部的一位官员回忆说,他试探性地说道,"每次有黑鬼妇女说她被强奸了,我就会派人进去。" FBI探员更注意调查黑人激进分子,而不是追查三K党。

在60年代,胡佛为了确定马丁·路德·金及其运动处于共产党的控制之下,采取了极端的手段。当监视只确定金与妻子以外的女人发生性关系时,联邦调查局的助手们就通过向新闻界透露一些挑逗性的信息来孤立他。当民权领袖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时,胡佛被激怒了;当成千上万的人哀悼金的暗杀时,胡佛去看了赛马大会。他后来试图阻止金的生日被宣布为国家假日。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今天很少有人知道的个人背景下,有传言说胡佛本人有黑人血统。早期的照片确实显示他看起来有点像黑人,头发明显多毛。沿着这种思路的流言在华盛顿盛行,无论真假,胡佛一定知道。在这方面的焦虑是否塑造了他对黑人的行为方式,就像他在与自己的同性恋斗争时对同性恋者进行抨击一样?

同时,对性角度的研究,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在美国历史上有组织犯罪不断上升、本可以有效打击的时候,胡佛却没有采取行动。这个因追捕30年代的银行劫匪和强盗而成名的人,却让黑手党大行其道。

起初,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胡佛似乎会严厉打击黑手党。然后,突然,他关闭了应激状态。50年代,他积极阻挠凯福弗委员会,该委员会的结论是确实存在 "一个被称为黑手党的全国性犯罪集团"。胡佛说,并非如此。当1958年他自己的特工的报告也说黑手党是真实存在的时候,他将其斥为胡说八道。联邦调查局20世纪60年代,在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的压力下,才迟迟地采取了有力的行动。

我采访的前官员,包括三位前司法部长和几位联邦调查局的前助理局长,都不知道为什么胡佛拒绝处理有组织犯罪的威胁。"胡佛的态度,"最终在与黑手党的斗争中脱颖而出的资深前特工尼尔·韦尔奇说,"他的态度与现实是如此的背道而驰,以至于成为人们大肆猜测的理由。"

现在很清楚,胡佛本人与有组织的犯罪分子或其同伙有过接触,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有可能,甚至很可能得知他的性癖好。不止一个顶级的黑帮分子声称,这个组织掌握了胡佛的情况。梅耶尔·兰斯基,该集团的联合创始人,据说有 "胡佛在某种同性恋情况下的照片",一位同伙援引兰斯基的话说:"我搞定了那个狗娘养的。" 有 "意大利梅耶·兰斯基 "之称的卡明·隆巴多齐说。" J·埃德加·胡佛在我们的口袋里"

在与政客打交道的过程中,勒索也是对胡佛有效的策略。我为他写的传记《官方与机密》的标题,就来自于胡佛办公室里一个被锁在柜子里的文件组的名字。根据他死后的官方统计,局长掌握着883份参议员的档案,722份国会议员的档案。胡佛死后,许多文件被粉碎,但那些幸存下来的文件却能说明问题。一个例子是1959年的这份报告。


亲爱的胡佛先生

您可能会对以下信息感兴趣... (名字不详)[说]她在1959年6月3日下午与参议员(名字不详)在他的私人办公室度过。她还说,下午她与参议员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发生了性关系......

您诚挚的詹姆斯·H·盖尔,

特别代理负责人


我了解到,这些报告被用来让政客们服从胡佛的意愿。他可能需要他们的合作,以获得资金,获得政治力量,或避免调查他喜欢隐瞒的行动。来自密苏里州的民主党参议员爱德华·朗的一位助手,将宣誓一份宣誓书,描述朗在计划对联邦调查局进行听证会时发生的事情,特别关注电子窃听。一位胡佛的高级助手来电话,对话内容如下。"参议员,我认为你应该读一读我们对你的这份文件。你知道我们永远不会使用它,因为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只是认为你应该知道这种类型的东西,可能会传播,可能会对你有害......他们把文件夹递给他......朗读了几分钟。然后他们就走了, 接下来我就知道我们接到了命令 ,跳过联邦调查局的调查。"

胡佛不仅窥探政客,还窥探最高法院的法官,至少有12位,甚至窥探总统。他建立了作家、演员、各阶层公民的档案,这些人都引起了他的恶意关注。许多人担心局长可能会有什么发现,不管他是否掌握了他们的妥协信息。

生活中,胡佛一再否认有这样的 "秘密档案"。代理司法部长劳伦斯·西尔伯曼是1972年胡佛去世后第一个查阅秘密档案的人,他得知的情况并非如此。" J·埃德加·胡佛,"他告诉我,"就像一个收集污垢的下水道。我现在相信,他是我们历史上最糟糕的公务员。"

局长不仅仅摆脱了他的过失,他被授予了荣誉称号。即使在今天,尽管自他去世后,丑陋的真相浮出水面,官方调查发现,除了一切之外,他个人也有腐败行为,华盛顿联邦调查局总部外墙的标志用金字宣称,这是 "J·埃德加·胡佛大楼"。

"美国社会"认为事实表明胡佛会是一个完美的高级纳粹分子,精神病学家利夫博士想道,"美国社会对其英雄的态度奇怪地两极化。一方面,人们喜欢发现偶像有泥泞的脚,以发现名人的缺陷。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愿意把英雄从台上拿下来。这是我们社会中一个奇怪的矛盾,有时也是一个危险的矛盾。"


安东尼·萨默斯是八本非虚构类书籍的作者;最近的一本是关于911事件的《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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