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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苏珊·桑塔格



美国作家、电影制片人、哲学家、教师和政治活动家苏珊·桑塔格(1933年1月16日-2004年12月28日),她主要写散文,也发表小说,1964年发表了她的第一部重要作品《关于 "营地 "的笔记》。她最著名的作品有《论摄影》、《反对解释》、《激进意志的风格》、《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作为隐喻的疾病》、《关于他人的痛苦》、《火山情人》、《在美国》等。

桑塔格积极撰写、谈论或前往冲突地区,包括越南战争和萨拉热窝围城期间。她写了大量关于摄影、文化和媒体、艾滋病和疾病、 人权、社会主义和左派意识形态的文章。虽然她的文章和演讲有时会引起争议,但她被描述为 "这一代最有影响力的批评家之一"。

桑塔格在纽约出生时的名字为苏珊·罗森布拉特,她是米尔德里德·雅各布森和杰克·罗森布拉特的女儿,两人是立陶宛和波兰的犹太人。她的父亲在中国经营毛皮贸易生意,1939年,苏珊5岁时,父亲死于肺结核。 7年后,桑塔格的母亲嫁给了美国陆军上尉内森·桑塔格。苏珊和她的妹妹朱迪思随继父的姓,尽管继父没有正式收养她们。 桑塔格没有宗教信仰,她声称直到20多岁才进入犹太教堂。

桑塔格记得自己的童年并不快乐,母亲冷漠疏远,"总是不在身边",她曾在纽约长岛生活过,后来又在亚利桑那州的图森居住,再后来到了南加州的圣费尔南多谷,15岁时从北好莱坞高中毕业。她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开始了她的本科学习,但由于仰慕芝加哥大学著名的核心课程,她转学到芝加哥大学。在芝加哥,她在学习其他课程的同时,还学习了哲学、古代史和文学。她在18岁时以文学士毕业,并当选为荣誉学会代表。在芝加哥期间,她与同窗迈克·尼科尔斯成为最好的朋友。1951年,她的作品首次在《芝加哥评论》冬季刊上发表。

17岁时,桑塔格经过10天的求爱,与在芝加哥大学任社会学教员的作家菲利普·里夫结婚;他们的婚姻持续了8年。 在芝加哥求学期间,桑塔格参加了社会学家汉斯·海因里希·格特教授的暑期学校,后者成为她的朋友,随后影响了她对德国思想家的研究。 完成芝加哥学位后,桑塔格1952-53学年在康涅狄格大学教授大一英语。她进入哈佛大学读研究生,最初跟随佩里·米勒和哈里·莱文学习文学,然后转入哲学和神学,师从保罗·蒂利希、雅各布·陶布斯、拉斐尔·德莫斯和莫顿·怀特。完成哲学硕士学位后,她在哈佛大学开始了形而上学、伦理学、希腊哲学和大陆哲学及神学的博士研究,哲学家赫伯特·马尔库塞在1955年撰写《爱神与文明》一书时,与桑塔格和里夫同住了一年。桑塔格与里夫1959年研究弗洛伊德。夫妇俩在1958年离婚前为里夫的1959年报告《弗洛伊德:道德家的心灵》进行了研究,并为该书做出了贡献,以至于她被认为是该书的非官方合著者。 夫妇俩有一个儿子大卫·里夫,他后来也成为一名作家。

桑塔格在1957-1958学年获得了美国大学妇女协会的奖学金,前往牛津大学圣安妮学院,她在那里旅行,没有丈夫和儿子的陪伴。 在那里,她与艾里斯·默多克、斯图尔特·汉普希尔、A.J.艾尔和H.L.A.哈特一起上课,同时还参加了J.L.奥斯汀的哲学学士研讨会和以赛亚·柏林的讲座。牛津大学对她没有吸引力,然后,她在1957年圣诞节后转学到巴黎大学(索邦大学),在巴黎,桑塔格与外籍艺术家和学者交往,包括阿兰·布鲁姆、让·华尔、阿尔弗雷德·切斯特、哈里特·索默斯和玛丽亚·艾琳·福内斯。桑塔格说,她在巴黎的时光也许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时期,这无疑为她与法国文化的长期知识和艺术联系提供了基础,她于1959年搬到纽约与福奈斯一起生活了七年,重新获得了儿子的监护权,并在大学里任教,同时她的文学声誉也越来越高。

在创作故事的同时,桑塔格在莎拉·劳伦斯学院和纽约城市大学教授哲学,1960年至1964年在哥伦比亚大学宗教系与雅各布·陶布斯、苏珊·陶布斯、西奥多·加斯特和汉斯·乔纳斯一起教授宗教哲学。桑塔格于1964年至1965年在罗格斯大学担任写作奖学金,之后结束了与学术界的联系,转而从事全职自由写作。

30岁时,她出版了一部名为《受益人》的实验性小说,四年后又出版了《死亡工具包》。尽管产量相对较少,但桑塔格认为自己主要是一个小说家和小品作家。她的短篇小说《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于1986年11月24日在《纽约客》杂志上发表,深受好评。它以实验性的叙事风格写成,至今仍是关于艾滋病流行病学的重要文本。她以《火山情人》(1992年)取得了大众后期的畅销小说家的成功。67岁时,桑塔格出版了她的最后一部小说《在美国》(2000)。最后两部小说都是以过去为背景,桑塔格说这给了她更大的自由度,让她可以用多声部写作。


“在伦敦大英博物馆附近的一家印刷店里,我发现了威廉·汉密尔顿爵士的书中的火山版画。我的第一个念头,我想我没有公开说过,是我要向FMR(一本在意大利出版的美妙的艺术杂志,它有美丽的艺术复制品)提议,让他们复制这些火山版画,我写一些文字来配合它们。但后来我开始坚持汉密尔顿勋爵和他妻子的真实故事,我意识到,如果我会把故事定位在过去,各种禁忌就会消失,我就可以做一些史诗般的、多声部的事情。我不会只是在别人的脑袋里。于是就有了那本小说《火山情人》。”

——桑塔格写于《大西洋》(2000年4月13日)。


她编导了四部电影,还写了几个剧本,其中最成功的是《床上的爱丽丝》和《海上夫人》。

正是通过她的文章,桑塔格早早地获得了声誉和知名度。桑塔格频繁地写下高低艺术的交集,并将形式与艺术的二元对立概念扩展到每一种媒介中。她以1964年广为阅读的《关于 "营地 "的笔记》一文,提升到认可的地位,接受艺术包括普通、荒诞和滑稽的主题。

1977年,桑塔格出版了《论摄影》系列散文。这些散文是对照片作为世界的集合,主要是由旅行者或游客,以及我们体验世界的方式的探索。在文章中,她概述了自己的理论,即边旅行边拍照。


“这种方法尤其吸引了那些被无情的职业道德所束缚的人们,德国人、日本人和美国人。使用相机可以安抚那些工作狂们的焦虑,因为他们在度假的时候,本该享受乐趣,却没有工作。他们有一些事情可以做,就像是对工作的友好模仿:他们可以拍照。”


桑塔格写道,现代摄影的便利性创造了过多的视觉材料,"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拍了下来。"这改变了我们对我们有权看、想看或应该看的东西的期望。"在教给我们一个新的视觉密码的同时,照片改变并扩大了我们的观念,即什么是值得看的,什么是我们有权观察的",并改变了我们的 "观看伦理"。"照片增加了我们获得历史和远方的知识及经验的机会,但图像可能会取代直接经验,限制现实。"她还指出,摄影使受众对可怕的人类经验脱敏,儿童在他们准备好之前就接触到了这些经验。

桑塔格在2002年12月9日出版的《纽约客》杂志上发表的《看战争:摄影对破坏和死亡的看法》一文中继续对摄影在现实生活中的作用进行了理论探讨。在那里,她总结说,我们对图像,尤其是摄影图像的依赖,问题不在于 "人们通过照片来记忆,而在于他们只记得照片......摄影图像使其他形式的理解和记忆黯然失色。记住,越来越多的不是回忆一个故事,而是能够调用一张图片"。

她成为六七十年代许多女权主义者和有抱负的女作家的榜样。

1989年,桑塔格担任国际作家笔会组织在美国的主要分支机构美国中心笔会的主席。当年伊朗领导人阿亚图拉·霍梅尼在作家萨尔曼·拉什迪的小说《撒旦诗篇》出版后,以亵渎罪对其下达了法特瓦(伊斯兰教令)死刑判决,桑塔格对拉什迪无条件的支持,对动员美国作家支持他的事业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几年后,在萨拉热窝被围困期间,桑塔格因在波斯尼亚首都的一个烛光剧院里导演了塞缪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而受到关注,该剧院被切断了三年半的电力供应。据悉,萨拉热窝被围居民的反应是:

“对萨拉热窝的居民来说,桑塔格女士已经成为一个象征, 经常接受当地报纸和电视的采访,被邀请在各地的集会上发言, 在街上被要求签名。话剧首演结束后,该市市长穆罕默德·克雷舍夫利亚科维奇上台宣布她为荣誉市民,这是除刚刚离任的联合国指挥官菲利普·莫里昂中将外,唯一获此殊荣的外国人。他说:"这是因为你勇敢地来到这里,在这里生活,并与我们一起工作"。

桑塔格1967年在《游击队评论》上写道:"如果美国是西方白人文明的顶峰,就像左派和右派的每个人都宣称的那样,那么西方白人文明一定有什么可怕的问题。"这句话引起了人们的批评。


”如果美国是西方白人文明的顶峰, 就像左派和右派的每个人都宣称的那样, 那么西方白人文明一定有什么可怕的问题。这是一个痛苦的事实,我们很少有人愿意走到那一步。事实是,莫扎特、帕斯卡、布尔代数、莎士比亚、议会制政府、巴洛克教堂、牛顿、妇女解放、康德、马克思、巴兰钦芭蕾舞剧等等,都无法挽回这个特殊文明给世界带来的伤害。白种人是人类历史的毒瘤,是白种人,只有它—它的意识形态和发明—把自主文明消灭在它传播的任何地方,它破坏了地球的生态平衡,它现在威胁着生命本身的存在。


据记者马克·M·戈德布拉特说,桑塔格后来 "收回 "了这句话,说 "这句话诽谤了癌症患者",但据艾略特·温伯格说,"她对最后一句话感到后悔,并写了一整本书,反对把疾病作为隐喻。"。

历史学家理查德·霍夫斯塔德在1970年一篇题为 《作为枪支文化的美国 》的文章中写道:

“我们文化的现代批评者,如苏珊·桑塔格,,似乎对美国历史一无所知,他们将白人视为 癌症,并断言美国是 建立在种族灭绝基础上的,他们可能会幻想印第安人是根据日内瓦公约的规则进行战斗的。但是,在他们将成为主要受害者的悲剧性冲突中,他们是能够打出可怕的打击的。

在1994年出版的《吸血鬼与流浪汉》书中一篇文章《桑塔格,血腥的桑塔格》中,艺术和文化评论家卡米尔·帕格利亚描述了她最初的钦佩和后来的幻灭:

”桑塔格冷静的自我放逐是美国妇女运动的一场灾难。只有像她这样有声望的女人,才能对第一批速成的女权主义尖叫进行必要的批判和揭穿,比如凯特·米勒特或桑德拉·吉尔伯特和苏珊·古巴尔的那些作品,他们的中庸从一开始就瘫痪了妇女研究......没有任何重男轻女的小人拖了桑塔格的后腿,她的失败是她自己的。“

帕格利亚提到了对桑塔格的一些批评,包括哈罗德·布鲁姆对帕格利亚博士论文的评论:"仅仅是桑塔格主义!"。帕格利亚表示,桑塔格 "已经成为一种浅薄的臀部姿态的代名词。"帕格利亚还讲述了桑塔格对本宁顿学院的一次访问,她迟到了几个小时,并且无视约定的活动主题。

艾伦·李指责桑塔格抄袭,当时李发现《在美国》(1999)中至少有12个段落与其他四本关于海伦娜·莫杰斯卡的书中的段落相似,或抄袭,但没有注明出处。 桑塔格在谈到使用这些段落时说:"我们所有处理历史上真实人物都在原领域抄录和采用原始资料。我已经使用了这些来源,我已经完全改造了它们。有一个更大的论点是,所有的文学作品都是一系列的引用和典故"。

在1982年纽约一次支持团结的集会上,桑塔格说,"左派的人",像她自己一样,"心甘情愿或不心甘情愿地说了很多谎话。"她还说,


”他们相信,或者至少运用了双重标准来对待社会主义的天使语言......社会主义就是法西斯主义,可以说是成功的法西斯主义。我们所说的法西斯主义,而是可以被推翻的暴政形式,它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失败了。我再说一遍:不仅法西斯主义(和公开的军事统治)是所有社会主义社会的可能命运,特别是当它们的民众被感动而起义时,而且社会主义本身就是法西斯主义的一个变种,最成功的变种。具有人性的法西斯主义......想象一下,如果你愿意,一个在1950年到1970年之间只读《读者文摘》的人,和一个在同一时期只读《国家》或《新政治家》的人。哪位读者会更了解社会主义的现实?我想,这个答案应该让我们暂停一下。难道我们的敌人是对的吗?“


据报道,桑塔格的演讲 "引起了听众的嘘声和叫喊声"。《国家报》发表了她的演讲,不包括将杂志与《读者文摘》相提并论的那段话。人们对她的发言反应不一。一些人说,桑塔格目前的情绪其实是许多左翼人士多年来一直持有的,而另一些人则指责她背叛了 "激进思想"。

桑塔格在《纽约客》(2001年9月24日)上发表的关于 "911 "事件后的即时言论受到了愤怒的批评,她在评论中把袭击事件称为 "畸形的现实",并批评美国政府官员和媒体评论员试图让美国公众相信 "一切都好"。具体来说,她反对认为肇事者是 "懦夫 "的观点,这是乔治·W·布什在9月11日的其他言论之一。相反,她认为,美国应该把恐怖分子的行动不看作是 "对'文明'或'自由'或'人性'或'自由世界'的'懦夫'攻击,而是对世界上自称的超级大国的攻击,是美国特定联盟和行动的结果"。

汤姆·沃尔夫曾将桑塔格斥为 "又一个潦倒的作家,她一生都在为抗议会议签名,并被她的散文风格所束缚,蹒跚地走上讲台,而她的散文风格在《党派评论》上有一张残疾人停车贴有效"。

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在他的《游戏中的皮肤》一书中批评了桑塔格和其他生活方式奢侈的人,但他们却宣称自己 "反对市场体系"。塔勒布对桑塔格在纽约的共有豪宅评估为2800万美元,并指出 "反对市场体系,而不是(在佛蒙特州或阿富汗西北部的某个地方)住在与市场体系隔绝的小屋或山洞里,是不道德的"。塔勒布还认为,"在没有完全承受其直接后果的情况下就自称美德",更是不道德的。

2004年12月28日桑塔格因急性骨髓性白血病逝世。三十多年来,她与不同形式的癌症斗争,包括乳腺癌和子宫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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